章二、

燈暗的同時,眾人彷彿同樣都意識到了什麼,紛紛向中央聚集,似乎是要防止有人被殺手殺掉似的。

可他們不曉得的是,即使是燈暗、即使眾人全都無法在這漆黑瞧見什麼,但是……燈暗象徵著夜晚,夜晚也意味著——殺手現身。

九人之中,有兩人能在漆黑中清晰的看見成員與彼此,縱使面露著驚訝,卻還是吞了口唾沫,相互做了暗示。他們心中猜測著,反正只是遊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損傷吧?卻也因為害怕真的會出現什麼狀況……

於是,殺手們協議,一人殺人、一人不殺人。

夜晚,有一名成員被殺死了,有一名成員身上某個部位受到麻痹無法動彈。

瞬間,殺手的視線一片黑,就如同平民一樣,兩位警察的眼眸不約而同地睜開,對於彼此同樣感到有些驚訝,眼神相互交換著信箱,他們索性高舉著槍枝果斷地扣下扳機,按下左邊橘色按鈕。

第一夜,警察不打算指認。

電燈嗞嗞地幾聲重新亮起來,四周的空氣被莫名其妙的冷氣壓籠罩著,也許是因為方才接觸黑暗的關係,因此當燈突如其來的明亮起來時,他們還有些無法適應的眨眨眼睛,看清自己身邊站著是誰——金永斌的左側站著李尚赫、右側距離三步的位置是金仁誠;距離金仁誠右方僅一步距離的是李在允、左邊是金永斌;對面圍半圈與四人有不到四步距離的分別是柳太陽,他的右側是李在允、左側是白朱豪;其次是距離白朱豪的左側是金永均;再來站於金永斌正對面的是姜澯熙;而位於李在允對面的就是金錫宇——眾人面面相覷著,彷彿想要確認什麼似的,見大家都安然無恙後才同時鬆口氣。

白朱豪稍微稍稍後腦勺,說著:「大家都沒事吧?」

眾人探了探彼此,慶幸似的搖頭。

「沒事。」

金永斌不放心,欲想邁步前去察看成員們,不料腰部猛然一陣撕裂般的痛楚,接著是無法控制的麻痹乾,惹得他眉頭忍不住一蹙,腿險些軟下來。身側的李尚赫雖然疑惑,還是伸手扶住他,關心地低聲問著:「哥,你怎麼樣了?不舒服嗎?」

輕輕點頭,他做了幾次深呼吸壓抑住痛覺,回著:「胃突然絞痛起來……沒事,可能就是太緊張了,一會兒就好了。」隨後他忍著痛,佯裝沒事的看向眾人,道:「真的都沒事吧?」

「哥……,」聞聲,眾人連忙往源頭看去,身形高大的金錫宇此時正坐在地上,大家都訝異著,並不是因為他的舉動,而是因為他渾身顫抖的行為與發顫的口音

仔細一看,李在允霍地發現一件詭譎的事情——「路雲,你、你什麼時候離我們這麼遠?」沒錯,金錫宇原本應該站在自己的對面,可不知從何開始……他竟到了距離白朱豪起碼有十幾步的地方,滿臉惶恐

「哥……,」金錫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微低下首來,傳出的抽噎聲伴隨著他抖動的雙肩,好似發生了什麼事情

距離金錫宇最近的白朱豪趕至他的身側,想要伸手拭去金錫宇的眼淚,倏地發現其所流下的淚竟慢慢結凍成小冰礫咚咚咚地掉落至地。「路雲,你怎麼樣了?」

「哥!」

「錫宇啊!」

剩餘的七人飛奔似的過去察看,這才發現金錫宇之所以會坐在地上——是因為他的雙腿被冰凍住無法自由站立,而且冰貌似有繼續向上延伸的傾向。

金永均不久前好不容易忍著的恐懼又一次因為金錫宇而爆發,大聲尖叫著:「啊——!」

姜澯熙這下也難掩神情的露出慌張,伸手將金永均抱進懷中,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不再使他看見這種可怕的場面。

「錫宇啊……。」金永斌緩緩蹲下身來,腰上的疼痛在此時宛如有數隻小蟲不停鑽進他的骨子啃食,李尚赫亦跟著他蹲低身子。

金錫宇對於自己被冰凍的雙腿好像不覺得疼痛,只是對這種情況感到不知所措。「永斌哥,我這樣……是不是被殺手殺掉了?」

話一出,八人的身子同時一頓,腦中浮現出當時在娛樂室說出遊戲規則的畫面——

「被殺手殺掉的成員將會被冰凍而失去遊戲資格。」

那時候,遊戲規則確實是這樣的,對吧?

「對不起啊各位,我好像……不能繼續陪你們玩遊戲了。」個性善良的金錫宇即使不敢置信自己所面臨到的問題,眼淚毫不留情的淌下,可他還是不希望讓成員們太過難過,因此勉強的露出笑容。「沒事的,這只是遊戲啊!真的,沒事的。」

金仁誠不自覺的向後退,震驚著,撞上了身後同樣眼眸緊緊盯住金錫宇不敢離開的李在允;白朱豪則是輕輕擁住早已泣不成聲的柳太陽,拍拍他的肩安撫著,自己同李在允一樣不敢將視線從金錫宇身上離開。

李尚赫把雙手搭在金永斌肩上,只因他感覺到了哥哥的緊繃與錯愕。金永斌的眼角氾濫著略為透明的液體,他顫抖地伸出手來,摸著金錫宇向來開朗的臉頰,哽咽的、迷茫的說著:「錫宇啊……痛嗎?」

金錫宇搖搖頭,展出與往日相同的笑容,帶著淚痕。「一點都不痛哦,永斌哥。」不,明明痛得要死。

金永斌欲想再說些什麼,無奈他壓根兒想不到能說什麼,任何言語都彷彿無法代替他想說的話。

李在允抿抿唇,忍著淚意對著金錫宇說著:「錫宇啊,黑手黨遊戲,每當一個人被殺手殺掉的時候,那個人都可以提出心中自己認為的殺手人選,所以……你也選一個吧?」

金仁誠詫異地向後看著李在允。「在允,你在說什麼啊?」

李在允嘆口氣,回著:「這是遊戲規則,我們能做的就是鑽遊戲漏洞。」

「遊戲規則只說讓我們享受遊戲、只說被殺手殺掉的成員會遭到冰凍,但是……它並沒有說被冰凍的成員會怎麼樣,所以我們一定還有時間可以救錫宇。」李尚赫慢慢吐了口氣,微微瞇起眼睛。「享受遊戲的意思大概就是看最後是警察得勝還是殺手得勝吧?」

眾人有些恍然大悟的點頭。「說的也是。」

金永斌以袖子拭去淚水,張手環抱住金錫宇,說著不曉得是在安撫他還是安撫自己的話。「別擔心,哥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金錫宇點頭,先擦乾自己的淚,隨後緊緊擁住哥哥,像是害怕著失去他似的。

李尚赫見狀,輕輕咬牙,餘光瞄見金錫宇身上的冰自雙腿開始蔓延至骨盆,他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拉起金永斌,朝著大家說:「現在換誰執行身份任務了?快點,得快點才行,再晚的話,錫宇的冰就會佈滿他的身體了。」

就這樣,八人不得已只好先將金錫宇獨自一個留在原地。

金錫宇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嘆口氣,掏出懷中的小卡來看,冰凍化的速度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慢,這讓他能稍微慶幸一下自己不會那麼早死,但是……被冰淨化過的地方除了麻痹之外就是刺痛,不過幸好……還是他能承受的程度。

他的小卡上面寫著他的身份與任務——

身份:平民。
任務:抽起待機室上頭寫有「FANTASY」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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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