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大家……都是我……。」淚水如急流似的湧落,滴至風爺爺的臉上,季容鈴哽咽的聲音讓他覺得心疼

  「公主……公主別哭……。」風爺爺依舊露著和藹的笑容,吃力的抬起手來輕輕抹去她的眼淚

  季容鈴點頭,不再否認自己身為公主的身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這些都是右派幹的對不對?為什麼不直接把我交給他們反而要讓大家承受這種痛苦……嗚嗚……對不起……。」

  風爺爺呵呵一笑,回答:「這是戶榭村的村民對公主的感激……。多年來,大家都活在……盜賊的恐懼裡……您的出現……就彷彿是給了村民們一盞明燈,這就是老朽之所以……肯一直待在戶榭村的原因,因為這兒的人……懂得知恩……以性命來感謝拯救他們之人。公主,村民們似乎都知道您的身分呢……自從您、您上回打退盜賊以後,便有人認出了您……大家始終想保護您啊……。」

  「一群傻子,我們說到底才認識多久而已!」季容鈴緊緊咬著下唇,試圖阻止眼淚繼續落下似的抬頭,可仍舊無法。「你們這樣,要我怎麼、怎麼回報你們啊!」

  「公主,大家只希望……公主可以平安活下去。公主,老朽……老朽只想請公主答應一件事情,望……公主成全。」

  「爺爺,你想要什麼都告訴我吧,我、我一定會盡力完成的,嗚嗚……。」

  「老朽再也無法……守護著玉玉這個好孩子了……她是個討喜的孩子……希望、希望公主可以好好……保護她,替、替老朽保護她。」

  「好、好!我定會以生命保護她的!你放心吧,嗚嗚……。」

  聽見季容鈴的答覆,風爺爺勾起一抹帶著愜意的笑容,乾咳了幾聲後再道:「公主,老朽姓實名群,爾後……若是遇見什麼危機是無法解決的,您可以以老朽的名義……安心地告訴左派長老。」語甫,風爺爺的手便隨之無力的落下,季容鈴顫抖著手指探向風爺爺的鼻息,突地大叫起來

  實群,是戉知皇室有聲望的智者,雖然早在十幾年前便離開皇室自皇室中的名單消失,可季容鈴對這個名字還是有著那麼一點印象。兒時,她曾聽哥哥說過,實群是個非常厭惡皇室內戰的智士,也因為有他的存在,所以每當右派挑起內戰時都會被實群的智慧給打敗,右派因此總是處於劣勢,有幾位公主因而逃過死劫。但自從實群離開皇室以後,右派開始變本加厲、得寸進尺,使得原先那些逃過一劫的公主再度陷入無盡頭的逃亡,最終仍然逃不過一死。

  季容鈴抱著風爺爺逐漸冰冷的遺體發愣著,眼淚彷彿被冰封而漸漸乾涸於頰側形成兩條明顯的淚痕。不曉得過了多久,紀宸玉邁著恍惚的步伐、眼神宛如空洞,無神地回到她身邊,瞧見她懷中的實群,再度大哭起來。

  等到她哭夠了,兩人才一起合力將所有找得到遺體的村民給埋起來,為他們立了墳。

  「月月……妳說,我們該怎麼辦?」紀宸玉抽咽地說著,望著那個將自己扶養長大的爺爺之墳墓,她猛然感到一陣恐懼,好不容易止住的透明液體彷彿隨時都能上場似的凝聚在眼眶

  季容鈴盯著村民們的墳墓許久,憶起實群生前託付她的事情,輕輕抿著唇瓣,拉起紀宸玉的手緊緊握著,思考著自己現在所能做的事情,道:「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妳的,我們……進城去吧?」

  聞言,紀宸玉立馬倒抽一口氣,甩掉她的手:「月月妳在說什麼呢!我們不能進城,絕對不能進城。」

  「為什麼?」她蹙眉

  「爺爺叮囑過我,絕對不可以進城,因為城內很危險的!尤其是現在,我們根本什麼都沒有,要怎麼進城?」

  季容鈴將雙手放在紀宸玉的肩上,柔聲的說著:「是,爺爺是說不能進城,而且城內很危險,但是宸玉,妳可要知道戶榭村現在可以說是廢墟啊!倘若我們不進城,那些滅村的傢伙回到這兒來發現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必死無疑啊!」

  「可是、可是……。」紀宸玉猶豫地探頭看向爺爺的墳墓,不曉得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別擔心,宸玉,相信我好嗎?我們必須進城。如果妳真的擔心的話,城內不一定所有地方都是顯眼出色的,我們只需要遠離那些就好。城內同樣會有較偏僻的地方的,相信我好嗎?」雖然不常出宮,可季容鈴記得兒時哥哥曾經帶她去過諸多城內如戶榭村一樣算是偏遠的地方,那些地方距離郊外甚至還有捷徑在,非常適合拿來當逃亡時所適合的地點。「好嗎,宸玉?」

  紀宸玉緊緊咬著下唇,微微點頭。

  季容鈴帶著紀宸玉趁著夜深人靜、城門守衛交接而無人看守的空檔偷偷溜進城內,憑著先前哥哥帶她過來的記憶找到距離城門較近且最不被人發現的地方,藉著之前實群曾經留給紀宸玉的錢財租了房子暫居。

  右派似乎也認為季容鈴隨著戶榭村一同身亡,因此他們便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七年。這七年間,皇室左、右兩派的內戰仍舊持續著。待在城內的七年裡,紀宸玉早上都到著名的茶館去工作,練就一身泡茶的好本領,開朗的性格同時也為茶館吸引了不少的客人,成了茶館的活招牌;季容鈴則是在夜晚憑藉小時候的武藝接下有錢人家委託的行刺任務當作磨練,偶時會躲在暗處保護著紀宸玉,以免她受到傷害。

  紀宸玉並不知道季容鈴的工作是什麼,而她亦未曾告訴過她,兩人之中彷彿出現了怎麼樣也磨不斷的默契,皆是等到對方自己開口說出隱瞞彼此的事情,不會去多問些其他事情。

  一天傍晚,紀宸玉從茶館離開準備回家時,猛然發覺身後有人跟隨著自己,她害怕地顫抖,卻也不敢停下腳步,只能加快再加快,最後就變成了在大街上奔跑著,不時緊張的回首探望,赫然記起了追著自己的青年是時常到茶館來的常客,但為何他要這樣追著自己?難不成……是有事相求?

  這麼想著,紀宸玉便緩緩停下腳步來,回身面對著他,蹙起眉來,後者見她止住腳步亦跟著停住。她帶著倉皇開口詢問:「請問……您這麼追著我,有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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