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犧牲妳,難道妳還不明白嗎?不管妳是不是當公主,每當妳受到傷害的時候,容鈴有哪次不是搶先替妳擋下的?」卓閎于蹙眉,再道:「妳真的明白自己在容鈴心中有著什麼樣子的地位嗎?」

  卓閎于越是這麼說,紀宸玉就越聽不下去,只要想到自己是活在謊言之中這麼久,而且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摯友給欺騙,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心臟痛得無法呼吸,索性掩起雙耳大聲哭喊著:「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們都是騙子!騙子啊!」

  見狀,卓閎于向前硬是將她的手給拉開,他有很多話想要讓她明白,所以……她必須聽。「宸玉!容鈴就是因為重視妳,擔心萬一她回來皇室當公主會讓妳受到更多的傷害,所以才讓妳當公主,至少這樣整個左派都能保護到妳!」

  聽見這樣的解釋,紀宸玉忍不住冷笑著,眼眸充滿著痛苦以及傷心望著卓閎于,道:「她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不是讓我成為公主,而是欺騙了我啊!」隨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僵硬了身子幾秒,嘴巴開開合合地說不清楚話:「所以、所以風爺爺還有戶榭村的大家不是、不是為我而死的,是、是為了月月?」

  卓閎于一愣,緊緊咬著下唇,不發一語。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我從頭到尾都在和一個讓我沒了家的壞人在一塊?也太諷刺了吧?哈哈哈哈,不對,更諷刺的是我竟然跟她這麼要好?」通紅的雙眼配上自嘲的笑容,紀宸玉有些崩潰似的反握卓閎于抓住自己的手,又說:「不對啊……她似乎從來沒有跟我好過,對吧?什麼都不告訴我,簡直就像是個謎一樣,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將她當成是好朋友啊!」

  卓閎于別過頭不再看她,甩開她的手,瞧見她這副模樣……他的心真的覺得麻麻的,好像被什麼騷擾著。用力搖搖頭,為了保護季容鈴,他必須這麼做!絕對不可以讓眼眼前的這個人變成右派再度威脅妹妹的把柄。

  紀宸玉又是哭又是笑的,完全處於不知所措的狀態,她是高興的,同時卻又是悲傷。

  高興的是她和卓閎于沒有血緣關係;悲傷的是她信任的那個人竟然欺騙了她。

  卓閎于自身後的櫃子裡頭拿出針筒與詭譎的藥劑,準備著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將空藥瓶丟掉,小心地拉起紀宸玉的手。

  「你要幹嘛?放開我啊!你要幹嘛!」紀宸玉原本還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不過當她看見那針筒離自己越來越近時,她慌張起來,激動的想要掙脫。「放開我啊!放開!」

  豈知卓閎于更是用力地抓住她,不讓她再隨意掙扎,就這樣無情地將針扎進她白皙的手臂中,不帶感情的口吻聽在紀宸玉耳裡除了心碎以外還是心碎。「妳必須和容鈴一樣,容鈴是為了保護妳被右派扎針,為了避免妳又成為她的弱點,所以妳必須和她一樣。」

  「不、不要,啊──!」液體透過針注射到她體內,紀宸玉只覺得自己一陣暈眩,腦子沒有多餘的空間裝卓閎于的話、也無力思考,此刻她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全身上下深刺骨子的痛楚。「嗚嗚……好痛、好痛啊!放、放開我!」

  待藥劑皆進到紀宸玉的體內後,卓閎于隨手將針筒拔起並放置一旁的桌子,望著紀宸玉哭到已經哭不出淚水的紅腫眼眸,張手將她擁進懷裡,渾身緩慢地冒出鮮豔的光芒,這不僅減輕了紀宸玉的痛苦,亦讓她瞧見了卓閎于泛紅的眼眶,原以為他是心疼自己,不料他卻只是為妹妹感到難過。

  「如果容鈴被注射藥劑的時候我能在她的身邊……她也許就不會那麼痛了。」卓閎于不禁自喃著,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右派的藥劑,但光是根據自己當時被注射的情形,他能確定如果因子與身體在尚未合為一體前,被注射者絕對會先失血,而且全身疼痛不已。看見紀宸玉只有這麼一點痛苦,讓他忍不住想著季容鈴那時會是什麼樣子

  難道相處這幾個月……你對我連絲毫憐憫之心都沒有嗎?紀宸玉緊緊咬著下唇,使下唇微微泛出血絲,不過瞬間就又癒合了。

  俄頃,卓閎于放開紀宸玉,沒有猶豫地旋身背對她,說著:「以後,妳一樣可以繼續當妳的公主,繼續喊我一聲哥哥,我都不會介意,但是……妳現在開始有了自保的能力了,請妳……不要再讓我妹妹受傷了,她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妹妹。」

  「難道你對我,就真的這麼無情嗎?」忍不住,紀宸玉這麼問著,略帶嘲諷的語氣、帶著難受的表情,只用幾個字便足夠敲碎卓閎于狠心築起的鋼鐵牆壁

  抿緊唇,悄悄吐口氣,卓閎于回答:「對我而言,妳只是我妹妹的替代品,妳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普通的……孤兒,沒有任何人需要的孤兒,若不是容鈴介入妳的生活,妳早該死了,所以……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容鈴,妳該感激的。」

  聞言,紀宸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一次奔騰起來,她大笑著:「你夠狠,真是夠狠心啊,卓閎于,你早發現我對你的感情了是不是?」

  是,但是我無法回應。卓閎于沒有正面回答,直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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