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上回狼族與狐族的代表有打算讓軒瑜與沇君切磋的意願,但實際上究竟要怎麼做、舉行什麼樣子的切磋他們其實也都沒有說清楚,因此軒瑜和沇君壓根兒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應該是說,萬一真的臨時通知了要上場幹一架,他們倆一是在所不惜的,屆時……恰巧能將多年來所累積的恩恩怨怨一次算清!

  倫恩每天感覺起來都悠閒得很,在練功之餘,軒瑜的家就成了他最好的休憩場所,因為軒瑜家的食物是無極限的供應給他,而且他還發現一件事情,就是自從軒瑜認識悠螢之後,脾氣似乎變好了許多,至少現在自己少根筋的時候軒瑜都只是淡淡地看一眼,不再像以往一樣是直接破口大罵,看樣子……悠螢真的是改變了軒瑜呢!這麼想,倫恩的嘴角不禁翹起來。此刻的倫恩,靜靜地在軒瑜家自顧自地嗑著瓜子,望著正在換裝的軒瑜,餘光瞄見了他右手掌上的黑色印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頸子的地方那個一模一樣的黑印。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軒瑜赤裸著精壯的上半身在屋子內走來走去的,一下子去倒水給嗑瓜子差點噎到的倫恩、一下子又拿了瓜子給倫恩嗑,嗯……不必懷疑,這些都是倫恩叫他「幫忙一下」的。終於,脾氣不好的軒瑜環抱雙臂瞪著眼前這個犬族的下任代表

  「啊哈哈……。」看見情況不對,倫恩趕緊停下嗑瓜子的動作哈哈笑著:「其實是想問問你跟沇君這陣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啦!」

  沇君?聽見這個名字,軒瑜下意識地冷哼出聲,轉身從衣櫃內掏出衣裳套上,邊說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怎麼可能。」倫恩質疑

  「你到底想說什麼?」冰藍色眼瞳回眸瞪向他

  倫恩吞了口唾沫,回答:「好啦!老實跟你說,前幾日我聽見我父親跟你們的父親在家裡的那個小型會議室的談話。好像是說什麼你跟沇君的關係好像出現裂痕了,他們才會安排你們切磋,看你們會不會真的產生想要將對方打死的想法。如果真的有……那你們的代表之位──」銀眸難得嚴肅的對上冰藍色的眼瞳,繼續道:「就會被收回,而且會被流放於西部懸崖。」

  聞言,軒瑜的身子微微一震,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後者點頭。「沇君那傢伙知道嗎?」後者搖頭

  「這群該死的臭老頭……。」軒瑜微怒地自喃,繼續將衣裳套好、拉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一點的。」

  倫恩聽見了軒瑜話中的破綻,鼓起勇氣趴到他衣櫃旁的小桌子上看著他。「所以……你跟沇君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冰藍眸瞥了他一眼。「你管太多了。」

  倫恩呿了一聲。

  又瞥了倫恩一眼,原本打算再說些什麼的軒瑜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眼眸瞄見了躲在家中的人影。「倫恩,時候不早了,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就滾吧。」

  「你、你這是在趕我離開嗎?」倫恩有些詫異

  「聽不出來嗎?」他反問

  「啊是是是,我馬上離開。」通常每回倫恩來到他家的時候他都不會趕他離開,只要他不要吵鬧,軒瑜基本上是都不會管他在自家做了什麼,但只要軒瑜開口趕人……就表示再不離開將會有可怕的後果

  直到倫恩的身影消失在軒瑜家中,那個躲在一旁的人影才終於現身。軒瑜先是去倒了杯水給他,接著讓他坐好。

  「我還是來叨擾你了,阿瑜。」來人是前幾日和軒瑜一起阻止檣橋與沇君打鬥的青年,他手中的鐵鍊依舊套在他手上沒有被解開

  「不必說什麼叨擾,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投靠嗎?」軒瑜皺眉:「嵐殷,不要做冒險的事情,在拉倪斯妲裡面……不管你做什麼都必須讓我跟著,不然讓我知道也行,就是不要單獨行動,好嗎?」

  嵐殷勾起淺淺的笑容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阿瑜,我想要投靠你們,反正現在我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了,不會受到酷亞撒納的控制。我想要保護我們的初代,幫幫我好嗎?」還被鐵鍊困住的雙手輕輕牽起軒瑜

  軒瑜猶豫的低頭沒有回答。

  「阿瑜,她也是你的初代啊!絕對不可以讓她被酷亞撒納帶走的,你明白嗎?」嵐殷繼續說著

  「嵐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軒瑜抿緊唇瓣,面有難色的

  嵐殷疑惑地嗯了聲,拉高套在自己身上的鐵鍊玩耍著,好似鐵鍊是個怎麼樣也玩不膩的玩具,令他不禁微微勾起愉悅的嘴角。

  「我問你,為什麼我會對……初代……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呢?」軒瑜將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手指緊緊揪住自己的衣服,彷彿指下有著什麼東西被他擰住似的,衣服因為他的舉動而皺成一塊。「那是一種……彷彿心臟被什麼枷鎖給禁錮住的感覺,明明想掙脫,可是卻連機會也找不到。」

  聞言,嵐殷的微笑頓時凝聚在嘴邊,他將視線從手中的鐵鍊移開轉而直視著軒瑜,啟唇:「那是天性。只有我們才有的天性,保護初代的天性。」

  「天性?」軒瑜在聽到這個字詞時,不僅瞳孔在顫抖,就連心臟以及全身都像是聽見了什麼事物般不敢置信地震驚發抖著

  嵐殷點頭。「是。『天性』會按照每個未知生物的不同,甦醒的時間也會不同,對『天性』的感應強度亦會不一樣,不過大部分的該甦醒的都甦醒的差不多了。」他瞧見了軒瑜逐漸黯淡的冰藍色眼眸,原先就有的寒意在此刻顯得更加明顯。「阿瑜,其實你早就該猜測到了現在這種結果吧?即使你的『天性』沒有甦醒,你依然回不去了,你明白嗎?」

  「這不是我所想要的……。」下意識地拂上右手掌的那個黑印,軒瑜突然覺得想哭,這是他打從記事以來第一次這麼想要嚎啕大哭

  「我們無從選擇,我們──包含你跟那隻蠍子。」嵐殷輕輕將手覆上軒瑜的,一雙眼眸柔和地望著軒瑜,宛如一頭野獸心疼地舔舐著孩子的傷口。「阿瑜,我真的很想要很想要親手殺了酷亞撒納,但是我必須借助你的力量,你會幫助我的。對吧?」

  許久,軒瑜才咬了咬下唇。「我知道了,今晚……我會帶你去代表聚會。」

  「謝謝你,阿瑜。」

  三年前,嵐殷是酷亞撒納的得力左右手,他非常效忠酷亞撒納,將酷亞撒納當成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神,甚是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只因酷亞撒納的命令而獨自闖進危機重重的妖王寢室以及密室等等的地方尋找線索與打聽──

  「嵐殷,我想要知道隱那個老傢伙最近的事情,包括他是不是有因為喪妹之痛而做出什麼樣子的改變。」

  「是,主人。」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地按照嵐殷的計畫在進行,他也得到了酷亞撒納所需要的情報在深夜準備偷偷回到他的身邊,但在踏出妖族領土的同時,震耳欲聾的警報聲嗡嗡嗡地自妖族傳出,嵐殷想也不想的拚命逃,都已經走出妖族了,怎麼可能有被抓回去的道理呢?

  「嵐殷,在哥路央偏西南方的大岩石上頭等我,現在已經是時候反攻妖族了!」

  就在嵐殷脫離妖族往酷亞撒納所待的實驗室方向的同時,他接收到了酷亞撒納的指令,一向忠心耿耿的他怎麼可能會對主人的命令多疑,立馬掉頭回到哥路央偏西南方的一塊較為顯眼的大岩石上躲著,邊小心地眺望底下是否有主人的身影。不過無論他怎麼等待,發了許多封精神波訊息給主人,仍不見酷亞撒納回復,這使他擔心著酷亞撒納是否出了什麼樣子的意外,也許是被妖族士兵捉捕到了、或許是因為什麼事情被耽擱了,他畏懼著、掛念著,原打算離開這裡去尋找主人,卻害怕著只要他一離開,隨後趕來的酷亞撒納就會因為找不到自己而操心,只好按耐住性子傻傻等候。約莫一個多小時,確實有人出現在這塊岩石底下,不過出現的卻不是主人酷亞撒納,而是妖族追過來的士兵。

  這是怎麼回事?嵐殷的心莫名慌張起來,趕緊藏好自己的身子。夜晚寧靜的哥路央因為妖族的關係而點燃一盞盞照明的光線,嵐殷的處境越來越危險,妖族士兵的搜索範圍越來越近……他不是打不過妖族士兵,而是因為士兵的人數眾多他無法全身而退。

  身為改造體,萬一重傷回到實驗室,酷亞撒納鐵定會直接殺了他在重造一個,不行、他絕對不可以離開他最喜歡的主人身邊,所以連一點險都不能冒!嵐殷緊緊咬著下唇,悄悄起身轉個方向小心翼翼地打算不動聲色地離開。豈知一轉身,一抹白色身影便霍地出現,他瞧見身影的第一反應是由被緊緊揪住的一顆名為「擔心」的石頭轉為終於能卸下而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不料在他紓解鎖緊的眉頭、正準備展出笑顏時,那熟悉的身影搶先一步伸出手來將他推下大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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