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想打死他們嗎?」紅眸冷森地看著在地上的兩個人,筱姝忍不住出聲制止

  「我要殺了他們。」酷亞撒納沒有打算聽她的話住手,左手伸出食指、右手勾起無名指,一縷煙霧勾出若隱若現的兩把長刺,他狠狠踹了軒瑜他們幾腳,長刺直逼而下

  不過卻在僅差幾公分的距離被攔下,酷亞撒納不悅地瞪向好友,「這不就是妳想要的結果嗎?不是想殺了他們嗎?不用髒了妳的手,我可以立刻替妳處理掉。」

  筱姝微妙地挑眉看著他,輕笑:「玨恢,你在緊張什麼?不久前你不是才訝異著我要殺了那隻狼妖嗎?現在呢?怎麼現在馬上就改口了呢?」

  「妳多疑了。放手,筱姝。」

  感覺到手腕的力量加大,酷亞撒納微微張大眼珠子盯緊筱姝。「別讓我說第三次,放手。」

  筱姝聳肩:「不必殺他們了,我突然不想殺他了。」

  「可是我想。」釋出精神波,酷亞撒納將筱姝震退,長刺直接伺機貫穿軒瑜和墨愷的肩胛骨、拔出,殷紅同時濺上他的衣裳

  筱姝瞧見他的舉動,同樣以精神波回報他,導致酷亞撒納深深被逼退好幾步,甚至吐出幾口惡血。「我說了,我不想要殺他了,難道你聽不懂嗎?」

  酷亞撒納先是難以置信,隨後悲涼地笑著:「妳就為了他們想和我槓上嗎?筱姝,別忘了我是什麼對待妳的,我拼死拼活的研究好讓妳可以復活,妳就是這麼對我的嘛!」

  「不要跟我扯這個!」因為憤怒,所以原本就已經十分可怕的眼瞳危險地瞇起,神情更加猙獰。筱姝不想和酷亞撒納吵架,也不想和他打起來,索性控制精神波將酷亞撒納暫時關進他自己的房裡

  低首看著兩個實驗品,筱姝的頭又疼起來,忍不住按住太陽穴痛苦地嘶了聲。

  「妳記得我是誰嗎,小螢?」軒瑜猶豫許久,忍著痛發出聲音,冰藍色的眼眸緊緊盯著筱姝

  筱姝的眼睛同樣也緊盯著軒瑜,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在那些代表面前要這樣保護我?明明我比你強、明明我根本不用你來操心,為什麼要做出這樣子傷害你自己的事情?知不知道,要是你沒有直接將你的身分說出來的話,那些代表也許還可以會出來救你,但是你現在這麼愚蠢的將事情說出來,難道就真的這麼想要死嗎?」語落她蹲下身子,嘴角忍不住漾起一絲微笑,不曉得是在嘲笑著軒瑜的愚蠢還是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意思

  「小螢,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妳,我不知道妳究竟還記得什麼,但是我軒瑜一向說話算話,我說過會保護妳就一定會保護妳!」軒瑜伸出手來,輕輕摸上筱姝的的臉頰,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安心,像是確保了悠螢終於平安無事般的鬆口氣

  筱姝十分厭惡這種感覺,非常非常討厭,下意識地一把掐住軒瑜的頸子,紅眸銳利彷彿是刺刀般深深地貫穿軒瑜的骨子,使得他非常不舒服。「你到底是誰!」她低聲嘶吼著

  「妳真的忘記了嗎?悠螢‧寺擎爾。」軒於冷笑,哼地一聲再言:「你就是這樣對待妳的救命恩人的嗎?妳是真的忘記我是誰,還是因為我太可怕所以造成妳的陰影,因此妳不想記起我是誰?這兩個原因……究竟是哪一個呢?」

  「你太可怕?」聞言,筱姝放聲大笑,隨後將軒瑜用力甩開使其倒地,又道:「你看看此時此刻,到底是誰可怕、誰該畏懼誰吧?說話之前,最好先考量一下你究竟有沒有那個能耐再說!」

  「無論以前、現在,甚至以後,妳都會懼怕我,因為……妳注定害怕於我。」軒瑜狂妄的口氣讓筱姝彷彿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笑得不能自己

  在一旁的墨愷也忍不住悄悄勾起嘴角,不曉得是因為軒瑜的話而笑還是因為筱姝的行為而展出笑顏。

  半晌,筱姝拾起笑容,紅眸緊緊盯著軒瑜好一會兒,她突然覺得累了。「算了,你是誰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現在我只要知道你是實驗品就足夠了,等我餓了……你們通通是我的食物,等著,我會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給你們的一個痛快,不會折磨你們的,放心吧!」說完,她旋身離去

  墨愷掩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胛骨,冷哼了聲:「你對著她說那些做什麼?沒看見她根本就不是悠螢嗎?說那麼多廢話,結果我們還不是得等她來吃我們?」

  「不,她是悠螢,我很肯定。」軒瑜不知何時嘴角所淌下的血絲,望著筱姝遠去的背影十分肯定地說著:「筱姝絕對知道我是誰,而且『小螢』也絕對存在。」

  墨愷滿頭霧水,不解著:「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即使筱姝是真正的實驗體,至少『悠螢』還是以著這具軀殼跟我們相處這麼久,怎麼可能筱姝恢復記憶之後悠螢馬上就消失了?」軒瑜回答:「我懷疑……酷亞撒納的實驗是失敗的。」

  墨愷搖頭,仍舊不明白他所說的話。

  「你想想好了,我跟你都是實驗品,我們身上的一切數據都是為了方便酷亞撒納研究出復活筱姝的方法以及製造勾,但是我是成功品,所以我理當活著,而你身為失敗品卻活下來,這是第一點;再來,就算酷亞撒納成功研究出讓筱姝復活的法子,筱姝也成功復活了,那麼之前為什麼筱姝會這麼膽小?而且又為什麼每次看見酷亞撒納的時候都這麼懼怕他?最後,即使她之前是屬於失憶的狀態,恢復記憶之後至少還會記得失憶時所發生的事情吧?如果是人類失憶的話也許是不會想起來,但是筱姝可是妖,妖族的記憶不可能這麼脆弱到沒辦法想起失憶時的那段回憶。」軒瑜對於自己所做的猜測做解說,最後提出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我懷疑筱姝跟悠螢是兩個不同的……妖族,與其說是妖族,不如說是不同的靈體,只不過被關在同一個軀殼裡頭。」

  墨愷蹙眉,對軒瑜方才說的話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其實自從上次我們逃出去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軒瑜抿唇,再言:「我們和嵐殷逃出籠子的那次,我很確定那時我揹著的是悠螢‧寺擎爾,但是酷亞撒納卻對著我說:『我就是不懂,到底為什麼你這傢伙有能力讓她清醒過來,你明明只是個狼族下任代表和區區一隻成功品罷了。』我始終不明白酷亞撒納當時說的『她』指的是誰,若是指筱姝,明明現在的筱姝就不記得我,為什麼會乖乖地讓我揹著?如果指的是悠螢,那麼真正的實驗體到底是指筱姝還是悠螢?」

  霍然,墨愷似乎也發覺到了這整件事情所隱藏的秘密,不禁咦了聲,覺得軒瑜說得有道理。「所以你剛剛那麼對筱姝說話是想要確認她是悠螢還是筱姝嗎?」

  軒瑜點頭:「對。我能肯定悠螢是怕我的,但筱姝不是。」

  「假使你的猜測是對的,筱姝和悠螢是不同的物種被關在同一個軀殼裡面,那麼就表示現在是『筱姝』掌握這個身軀,只要想辦法讓『悠螢』醒來就行了。你是這個意思嗎?」墨愷詢問著

  「對,只要讓悠螢醒過來,應該就可以知道這整件事情究竟在完成著什麼。」軒瑜的掌上泛出些微的藍光,治癒著自己肩胛骨上的傷口,又言:「假如筱姝和悠螢是不同的物種,那麼這一切就說的過去了,包含為什麼悠螢會害怕酷亞撒納、為什麼筱姝會記不起我是誰、為什麼你會活下來……等等的所有疑問。」

  「因為酷亞撒納的這個實驗本身就是失敗的。」墨愷冷哼,旋即笑著:「怎麼感覺酷亞撒納在自我催眠著什麼。」

  另頭,筱姝回到自己的房內,首先就是馬上到床上去躺著。不曉得為什麼總覺得和軒瑜說話特別累,眼睛闔上之後馬上就失去意識地沉浸在睡眠中。

  ──妳是誰?

  什麼?微微睜開眼睛,筱姝發現自己全身被綑綁起來於一張白色的床上,她想動,可繩子卻直接劃傷她的肌膚,疼得她不能自己。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什麼?眼前猛然出現一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只是那個女孩的眼睛是烏黑的,與她的紅眸不同。

  ──軒瑜呢?我的軒瑜呢?妳把他怎麼了?妳殺了他嗎!是不是?是不是妳殺了他!

  刺耳的聲響貫穿筱姝的耳膜,她想掙扎,女孩的精神波緊緊糾纏著她。抬首一看,女孩手中持著一把長刀,刀身的銳利正散出刺眼的光線。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妳不肯消失硬要當玨恢的實驗體復活?為什麼我必須承受妳所感受不到的痛苦?

  女孩的聲音於此刻顯得格外哀怨、悲傷、淒涼,不過更多的是憤怒。

  妳到底是誰!筱姝以著精神波將女孩震開,不過這個舉動卻惹來纏綁住自己的繩子直接陷進她的身體,血流如注,涓涓落入地面。

  ──我是誰?我是誰妳竟然不知道?喔對了,因為妳已經死了,所以妳不知道是正常的。

  女孩在笑,邪佞的笑著,尖銳的笑聲迴盪在整個空間裡,她說。

  ──我是為了復活妳的犧牲品之一,我是隸屬於狐族的,姓氏寺擎爾,名為悠螢。

  悠螢‧寺擎爾?筱姝的眼眸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

  ──怎麼了,很意外嗎?憑什麼妳一甦醒就將我關著不讓我出來?我的能力明明就比妳強大,憑什麼妳可以擁有我所無法擁有的?憑什麼妳可以傷害我的軒瑜?憑什麼妳能讓軒瑜這麼溫柔的對著妳說話而妳絲毫不領情?

  妳到底在說什麼?我一點也不明白!筱姝怒瞪著她。

  ──沒關係,等我重新搶到這具身軀的領導權,妳就會明白,筱姝‧梅央準夫。

  語落,女孩手上的長刀直直刺進筱姝的左胸口,鮮血迸出,濺在自己的衣裳。

  「!」頓時,被這個奇怪的夢給嚇醒,筱姝額上直冒著冷汗,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僅僅是這具身軀,還有夢中的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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